想收剑都来不及,软剑直接刺进了沈今生的左肩。
这一剑刺得又狠又准,伤口深可见骨,鲜血汩汩地往外冒。
他顿时就慌了神,手忙脚乱地把剑拔了出来,手腕止不住地颤抖,想要上前查看,但又不敢,最后只得朝着店老板撒气,大声嚷道:“就你那嘴脸,凭什么我花钱买你的东西还得看你的脸色?我就忤逆你了又如何?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给你一剑!”
沈今生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,捂着伤口,剜了乌迁一眼,她脾气向来不好,说话也是夹枪带棒,可眼下受了伤,一时间找不到词来骂他,只能把怒气都憋在肚子里,半天说出几个字。
“……你,有病?”
店老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清,反应过来后,赶紧过来查看沈今生的伤势,他怕闹出人命来,慌张地插话:“啊呦……得了得了,算我倒霉,我这就把玉佩包起来,送给你们,你们赶紧上医馆吧,别在我店里闹了。”
沈今生觉得离谱,她原本只是想逛个店,买不买东西另说,眼下倒好,莫名其妙受了伤,凭白受了这一剑。
但她不是个蠢的,这笔账她会算,一剑能换这么多钱,这笔买卖不亏,“唰”地站起来,夺过店老板攥在手里的玉佩,贴身收进怀里,冷冷道:“这就算我的汤药费。”
说完,她招呼也不打,揪着乌迁的领子,忍着疼把他扯出了古玩店。
古街长而寂静,能闻到花草香,吹来的风带几分温热,又带几分凉爽。
天空雾霭霭的,将要下雨了。
行人匆匆,无人留意他们。
乌迁打了辆小轿子,沈今生躺上去,闭着眼休憩,过了一会,估摸着是应该到医馆,听见乌迁低声道:“左肩被刺穿了,骨头估计也伤到了。”
他顿了一下,语气有些起伏:“不会留疤吧?”
大夫探个头去看沈今生的情况。
伤在肩头,伤口又深,想要完全愈合不留痕迹,估计得费些时日。
他捋了捋胡子,迟疑道:“这个……多少会有些疤痕。”
乌迁突然拔高声音,怒道:“那你倒是想办法啊!”
他情绪激动,喊得很大声。
这架势谁看了都发怵。
引来不少人围观。
大夫右眼皮直跳,他本想和乌迁解释,但看乌迁这模样,怒气冲冲,逼问的样子,他是说了也没用,最后无奈道:“放心,老夫会尽力,不会有疤痕。”
他招呼学徒去拿药,自己则亲自将沈今生从轿子里扶下来,进了医馆。
进了医馆,坐在椅子上,沈今生已经意识模糊,伤口带来的痛让她有些晕眩,她眉头紧锁,眼也不睁,看样子是失血过多。
大夫正在为她处理伤口。
乌迁在一旁急得踱来踱去,几次三番欲言又止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。
门外有人看热闹,敲了敲门,问:“我能进来吗?”
声音温柔悦耳,蕴着些懒散与矜傲,像极了山间的流泉,一听就知道是美人。
乌迁想也没想,回道:“滚蛋。”
寻常人他都不想搭理,更何况陌生人。
对方“啊”了一声,语气有些嗔怪:“可是我来抓药哎。”
说完,也不理乌迁,直接推开门进来,朝大夫走去。
沈今生低垂着眼帘,发丝凌乱,胸口不断紧缩,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缓缓吐出。
反复几次之后,才逐渐平复下来。
抬眼去看来人。
那女子站在大夫身侧,约莫十几岁,一身水雾绿轻罗绣裙,体态婀娜,面容娇艳,眉眼带笑,唇不点而红,脖子上垂下的玉牌,随着她动作,一晃一晃的,很是惹眼。
应该是个富贵家的小姐,这种见惯了世俗繁华、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女子,眼神清澈,单纯。
她见沈今生盯着自己看,立刻展颜一笑,“怎么了?被我的美貌迷住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