吗?
心跳“咚咚咚”地加快,她心跳如雷,像碰了一块烙铁般,下意识地将身体蜷缩起来,又担心自己的动作会碰到他,所以竭力保持着被抱起的姿势,当真是又酸又痛。
而且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的汗臭味,她实在是受不了,便下意识屏气,紧紧抿住唇,强行压抑住自己的呼吸。
不知玉衡是不是察觉了异样,微微后倾,捏着她的下颌,抬起她的脸,偏着头打量神色,想了好些话,想要劝她不要执迷不悟。
可看着她那双浅淡的眸,张了张口,又不知说什么。
抗拒、厌恶,这是她传达给他的信息。
心头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,这种感觉很不好受。
他叹息一声,正要把她放下。
一只修长秀窄的手突然出现,紧紧揪住他头顶的发,发了狠般用力一扯,接着是一道压抑到发疯的声音:“你敢碰我的人?”
阿商大呼:“夫人!”
萧宁全身湿漉漉的,长发散乱,脸色出奇地白,不知她是怎么逃出的将军府,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,只知道她盯着玉衡,手扶在沈今生腰间,沈今生半张脸埋在他胸前,心中恨意浓重得似要凝成实质。
她动了杀念。
连阿商都察觉到了。
玉衡始料未及,急忙后退,饶是这般,萧宁仍不肯罢休,死死地揪着他。
她眼眸赤红,似要发狂。
拔下发簪去刺他。
玉衡不敢还手,挨了几簪,趁她刺第三簪时,迅速夺过来,反手就推。
男女力量悬殊,萧宁被推个趔趄,差点就摔倒。
幸亏阿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。
玉衡趁机起身,拉开距离。
他喊:“来人!”
门口的乌迁想进来帮忙,却被淮泗死死拦住。
屋门关闭。
外头杀得昏天黑地。
屋子静悄悄的,一点人声都没有,安静的诡异。
沈今生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,一手撑着床榻,发丝凌乱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萧宁面前,声音微哑:“夫人……您没事吧?”
她用尽力气,抓着萧宁的手,指尖泛着白,身子不住地颤抖,那素白的衣衫衬出她傲然挺立的身躯,瘦削的、单薄的,好似弱柳扶风。
又这么直挺挺地,坚定地仁立在萧宁面前。
这一动静打碎了凝固的气氛。
玉衡直接撕破了脸,吼道:“妈的,被刺流血的是老子,这臭娘们能有什么事!”
吼完反应过来,气不过地又添一句:“你个老爷们哭什么?哭丧着脸给谁看!”
萧宁定定地看了沈今生许久,眼底的刀光剑影全部隐没,化为无声的暧昧,勾连成网,手指轻颤着去擦沈今生眼角渗出的泪,泪水顺着手指滑落,滴在掌心,滚烫的温度,一路熨烫到了心底,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了,揪得死紧。
她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恍然片刻之后,她说:“沈今生,你哭什么?我没事,你别管我。”
沈今生哭得止不住,声音发颤:“可是,您衣服都湿透了,这会着凉……”
模样颇为可怜。
她很少哭的。
或者说,在她的认知里,自己不哭已经有许多年了。
她养父是屠夫,从事的是血淋淋的行当,从小耳濡目染,那些血迹和残忍场面自然见得多了,心中不是没有震撼,而是生出的那种“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能伤害到我”的错觉。
唯有在萧宁身边,她才会流露出小女儿家的情态。
萧宁忽然间有些感动。
她一直觉得自己在意沈今生,比沈今生在意她要多得多,如今看来,其实也没有多寡之分。
这份在意,沈今生是当得起。
她顺势将沈今生搂进怀里,轻轻抚拍她的头,哄道:“不哭,不哭,有我在,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沈今生渐渐止住抽泣,方才没注意,此时,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伏萧宁身上,只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,紧紧的,一点缝隙都没有,浓郁的香气钻入鼻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