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砚的近况,随后又兴高采烈地给叶洗砚看他刚买的一件女装,那是一条很朝气蓬勃的花裙子,在英美地区五六十年代流行过的无袖大摆花裙子,素白的底,浅蓝叠深蓝的花朵。
叶洗砚调侃叶熙京,英国菜已经难吃到他忘记自己性别了?还是英国那硬质的水不仅让他脱发、还让他脱掉了雄性激素?
叶熙京笑着展示那条裙子,告诉他。
“裙子是送给兰小妹的,”叶熙京说,“好看吧?她就适合穿这种,上次我送她了件类似的,她就很喜欢……”
后面的话,杨全不敢听。
他本来就是送东西的,离开时,看到叶洗砚那微笑的唇角一点点抹平,最终凝重地、淡淡地闭在一起。
“哦?是吗?”
这是杨全关门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上次在公司听到叶洗砚这么说时,他骂了负责游戏策划的那个人两小时;其中没有一句脏话,也没有任何一句话是重复的。
想到这里,杨全从后视镜看叶洗砚,发现他唇角仍是紧绷的。
完蛋了。
杨全心想。
我老板好像真的想搞那个不伦恋。
……
千岱兰现在对不伦恋没有丝毫兴趣。
更确切地讲,目前的她对恋爱也没有兴趣。
金钱和权力是女性的大补药,爱不是。
爱是日常的营养品。
仅仅是加薪水,现在已经不能满足千岱兰的阈值了,她开始渴望权力,对副店的位置势在必得——尤其是和叶洗砚交流的这段时间,她逐渐发现,拥有权力会让人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美好。
那些人对待叶洗砚的好,可以超过他们对待父母,那样无微不至,细心关怀,恭恭敬敬,连拍马屁都那样如春风般自然。
——这种爽感,谁不想要呢?
千岱兰不想做对别人温柔的那个了。
她要别人对她也温柔。
拍到ea和张柏私下交好的照片后,她没有贸然给麦怡。
叶洗砚那句“同事不可能成为好朋友”提醒了千岱兰,这里和麦姐的店不一样,职场中也不需要温馨的友谊。她现在当然可以告诉麦怡,但——万一呢?
万一麦怡的能力不足以扳倒、处置ea,万一ea真能踩着麦怡上位,千岱兰以后在店里怎么继续工作呢?
千岱兰暗中观察几次,逐渐找到规律。
每周五晚上,下了班后的ea都会和张柏去花店附近的一个甜品店吃甜品,然后去买花。
她不动声色,只是在和na聊天的空档中,有意无意地提到,某个甜品店的蛋糕很好吃。
na也心动了:“真的?”
“是的呀,”千岱兰笑盈盈地将铠甲勇士的玩具打包好,“就是有点太贵了,一个小生日蛋糕就要一百块呢。”
“一百块也还行,只要好吃就行,动物奶油的一般都这个价,”na说,“怎么订,提前打电话吗?”
“是呀,”千岱兰将打包好的礼物递给na,“na姐,这周五诺诺生日,送他的小礼物。”
诺诺是na的儿子,早在入职的第三个月,千岱兰就摸清了店里所有员工的生日。
包括na儿子的生日。
她是店里唯一的单亲妈妈,今年业绩下滑,一个是客人流失,另一个是儿子从双语学院转到普通公立学校,受不了落差而抑郁,她需要回去照顾儿子。
na笑:“谢谢你啊,岱兰。”
千岱兰笑着说没事,顺带着将卡片递给她。
“可以打电话告诉店里,等下班时再去拿,她们会安排好,”千岱兰说,“刚做好的蛋糕最好吃了,也最好看。”
周五傍晚,下了班后的ea先匆匆离开,na紧跟其后。
千岱兰平静地整理好陈列的衣服,摆好模特的姿势,看着玻璃窗外,na疑惑驻足,看着ea离去的方向。
na看起来非常犹豫,最终下定决心,悄悄地追上ea,似乎打算跟踪她,看看她想要做什么。
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。
这个周末,她过得格外平静,惬意,还收到了叶熙京的电话。
他唉声叹气,说其实,下个月就要回国了,机票都订好了,但叶洗砚又帮他联系了一个重要的实习机会……
叶熙京不想错过,所以决定下年再回国。
彼时千岱兰在精读《野性的呼唤》,名为buck的家犬,被从富裕家庭卖到北方后,逐渐转变为野兽,即将融入狼群。
「…buck was asterg the ways of the wild,and with each passg day,he beca ore a creature of the wilderness…」
(……buck逐渐掌握了荒野的生存之道,随着每一天的过去,他变得越来越像荒野中的生物……)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