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颗明明是无毒的啊!你可知晓是被谁调换的吗?”
国师看着荀舒,笑容怪异:“小姑娘,如今这个问题还有什么重要呢?总归并未有任何人因为这两颗丹药而死。况且——”他拉长声音,意味深长,“你怎知那颗丹药是在我的住处被调换的?又怎知被调换的就是我手中的那颗丹药呢?”
荀舒心中一动,正要开口再问,手却突然被身边的人抓住,握在手中捏了捏,止住了她尚未说出口的话。
见荀舒安静下来,李玄鹤松了口气,笑着解围:“那两颗丹药确实不重要。我更好奇,国师为何要在星月宫中炼制毒药?我派人潜入丹房,找到不少涂涂抹抹的方子,找人辨认后,说那几笔更改的痕迹,是为了让原本就是剧毒的毒药,毒性变得更强的同时,延缓毒发的时间。那药是为谁准备的?”
“这也不重要了。”国师的面容渐渐归于平静,像是疲惫至极,“无论是给谁准备的,最终都是陈王服下毒发。或许冥冥之中,这就是给他准备的吧。”他长长舒了口气,靠在椅子中,声音越发飘忽,“我回答了你们这么多问题,不知你们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?这世间是否真的有长生不老药?”
岐山封禅(完)
太子唤了一声,宫人推门而入,递上一个匣子,正是那日交还给陛下的、装着长生丹的匣子。太子将匣子搁到与国师间的方桌上,敞开盖子后向前推了几分:“这便是那小道士带回京城的长生丹。”
国师垂眸盯着眼前装着长生丹药瓶的匣子,半晌没有动作。
这丹药那日被陛下带走,视若珍宝,如今却出现在此处,有些事情已然不言而喻。
药瓶上的蜡封还未打开,国师将那药瓶拿起,握在手中,声音有细细颤抖:“那小道士是你的人?”
太子并未直面回答:“你们以人肉所饲的妖鱼,早被屠杀,祭慰那些无辜丧命的人。本宫一直好奇,若这妖鱼真的养成,以人命炼成的丹药,国师可真的觉得会有长生之效?可真的能吃的安心?”
“她们能为长生大业所牺牲,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!待我长生后,自会修建神宫纪念为长生丹牺牲的亡魂,保她们世世代代香火不灭!”国师胸口起伏,唇角漾开自信古怪的笑意,“若不是我,她们如何能受得起这么多的香火?就凭不把她们当人的父母亲族吗?”
太子叹息:“国师,你魔怔了。”
国师紧紧攥着手中的瓷瓶,突然像是疯了般,将它狠狠摔在地上。瓷瓶四分五裂,一片一片散落开来,药瓶中的丹药在金砖上滚动,到门边才停下。国师猛然抬头看向荀舒,问出口的还是那句话:“司天阁的人为什么能活几百岁,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长生不老药?”
李玄鹤前倾身体,挡住国师看向荀舒的视线,一旁的赤霄和鱼肠将手按在腰间配剑上,警惕着前方的国师,随时准备拔出。倒是荀舒,看着不远处几近疯魔的人,平静道:“司天阁众弟子与常人无异,甚至因为泄露天机,逆天改命,比常人还要短寿。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听说司天阁的人可以长生不来,但这是假的。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这种有违天道的东西,你所追寻的一切都是镜中月水中花罢了。”
李玄鹤猛然回头,看向身边的荀舒,而荀舒只当未察觉,继续道:“所以,江湖市井上所流传的,关于司天阁的宝镜,还有司天阁的宝物,都是你捏造的谎言,传出去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帮你一起寻找司天阁的人,从而逼问长生丹的配方?”
国师定定看着她,身子突然松散下来:“并非是捏造的谎言或是无根据的话。小姑娘,你可曾听说过一个传闻,几十年前创建长生殿的人,也曾是司天阁的弟子,后来被逐出师门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