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。”
沈今生说:“你困不住我的。”
矜傲的骨子,仍然在。
哪怕是用锁链捆住她。
她也还是会挣脱。
萧宁彻底被激怒,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,冰冷的手,贴在裸露的肌肤上,无声地收紧,一字一句地问:“沈今生,你再说一遍?”
窒息感袭来。
沈今生抬眸,直直地看着萧宁,面上露出笑来,凄冷而苍白,带着几分释然。
“萧宁,我想要离开。”
“我困了。”
“太累了。”
“想回家。”
她本是天高海阔的鹰。
却被萧宁圈养成了笼中鸟。
倦了,累了,想要逃走了。
这些话,犹如针尖般扎在萧宁的心里,刺得她血肉模糊,饶是以前她无论怎样折磨这人,这人都没有露出过这服模样,没有露出过这幅卑微又绝望的嘴脸。
那种了无生趣,死了一样的神情。
她的手开始松动,惶恐地倒退两步,大声地说:“沈今生,你耍够了心计了吗?”
“能不能不要一次次地挑战我的底线?”
“我把一切都给你了,包括我自己。”
“为什么还不满足?”
她声音里透着哀求,祈求沈今生:“你别逼我。”
她受不了沈今生离开她。
无论怎样都可以。
哪怕只是装一装也好。
可沈今生偏不。
像破笼而出的鸟,扑扇着翅膀,向窗外飞去,飞到心心念念的大自然中。
她失魂落魄地看着沈今生的侧脸,喃喃自语:“沈今生,是你说要跟我永生永世在一起的。”
是她。
许下那些永远,写下一道道誓言,立下一道道规矩。
制定这一切的,是沈今生。
可逃避、躲着不敢见的,也是沈今生。
“萧宁,我后悔了。”沈今生说,“那些誓言,我收回。”
她顿了顿,接着说:“那些规矩,也一并作废。”
这些话,对萧宁而言,无异于五雷轰顶。
可是却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眼前。
心头那种酸胀又苦涩的感觉,像是被蛇顺着血肉,攀爬入心头。
它们开始撕咬。
开始吐出鲜红的蛇信子,和黑黢黢的毒液。
将她的五脏六腑,都腐蚀出连绵如灼烧的疼痛。
她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许久,才试探着靠近沈今生。
那张红润的、漂亮的唇渐渐逼近,几乎要落在沈今生唇间,浓长睫毛的阴影覆盖下来,犹如蝶翼,朝着她慢慢低头,只剩一丝微妙距离。
萧宁在最后一刻停下。
她的视线落在沈今生眼中。
总是平静冷清的眼眸里,有淡淡涟漪,仿佛隐忍,让人想起柴房那一日,沈今生趴在地上望过来的眼神。
心中忽而掠过一丝不忍。她的视线仍紧紧盯着沈今生,将吻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“沈今生。”
她低声喊她的名字,勾起一抹嘲弄,“你看。”
“哪怕你想要离开,我都觉得你是欲擒故纵。”
“我又怎么肯放你走呢。”
话落,只听砰的一声响。
碎裂声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,以及被打翻在地的烛台,灯烛昏黄的光亮在这一隅晕染开,照得她们身上到处是一层薄薄的血色。
房里很快陷入昏暗中。
萧宁扯着沈今生肩膀覆下来,黑压压的笼罩过来,顺势整个人都压在了沈今生身上,用力按在了桌面。
她有些癫狂,情绪失控,眼中透着疯狂的执拗,一只手死死掐住沈今生的脖子,用力到几乎要掐断,另一只手高高举起,掴了沈今生一个耳光。
清脆响亮,震得人心口发麻。
沈今生被打偏了头,脸颊迅速红了一圈,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,明明身体各处都在疼,却在笑得肆意,好像这是种惩罚,是解脱,是她苦苦寻找的出口。
她唇边是艳红的血,五指轻柔地攀上萧宁的脸颊,说:“夫人,打得好。”